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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則臣:然而我又沒有那么多功夫坐下來提防想,我只能見縫插針地構想,在腦筋里多轉幾圈。長年累月地想下來,演義里的詳細、情節、構造,每天在腦筋內里轉悠,一點點商量打磨,總有想領會的功夫。我就逮著一段清閑功夫,把想好的局部寫出來。寫完這一段,連接忙其余事,而后安排之前,路上大概是沒有事走神的功夫,接著往下想。差不離了,有點功夫再寫。如許一段一段地寫。真實清靜下來,有大塊功夫了,我就寫短篇。一個月寫一個短篇,想結束寫一個,寫結束再換一個。 大家陸續離去,唯獨向導依然不動,佇立在崖子頭上。我好奇地背靠著一棵老柞樹注視著他。向導虔誠地面對深澗,口中振振有詞,那些話語被山風刮去澗底,我半句都沒有聽清。向導念叨了好一陣子,才后退著緩步輕移離開了那里。我趕忙迎上前問他,剛才都說了些什么。他又是神兮兮催我快快離開,約摸走出二十幾步遠,他才長長地一聲嘆息,略有所思地說:虎居深澗,與村民、牲畜和諧相處;平日進山勞作的人們都十分謹慎地不愿因為自己的魯莽打擾了它,與虎相處和諧;知道自己的位子,彼此和諧,才能共生共存。我們今天或許是打擾了他,所以我告訴它,你們是客人,請它不要怪罪。 羅湯有時候也會覺得奇怪,為什么大喬小姐總要在沒人的時候交代他許多話,而小喬也會這樣。這些話都跟他在外面打探的消息有關,為什么就不能由兩個人一起說呢?但他只是個仆人,他從來不會問小姐問題。 這樣想來,心里不免會有些沉重。雞之所以會被污蔑、被玩弄、被唾棄,完全是因為一種強盜邏輯:因為他們天生就是用來被污蔑、被玩弄和被唾棄的,一切都是水到渠成,一切都是司空見慣,一切都是理所當然,因為他們是那樣的微不足道! 14、盛開在黑暗中的幼芽,不懂什么是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