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老謝的會劃算,居民點一些堂客們都不如他。他一年用不了五噸水,一個月照不了十度電。分?jǐn)偹黼姳砗涂偙淼牟铑~的時候,他那個拗勁,真叫人厭。幾家共表的鄰居當(dāng)面說他,“挨門對戶住了幾年,不是親戚也處親了。沒想到你還是這么斤斤計較,逢進(jìn)不逢出”。老謝一點都不難為情,反振振有詞。“我水龍頭開的少,燈亮的少,損耗當(dāng)然就小了。我一個人,你們一家都是幾個人,按戶頭分?jǐn)偅銈償[明了沾便宜”。 閑諞了大半天,我離開了,出門時,萬平送了我。我看見了萬平家院墻上的那棵碩大的枸杞樹,它比記憶中還大了好多倍。我第一次到萬平家,這個在歷史上稱為富農(nóng)家庭的人家給我留下的影像唯有這顆院墻上的枸杞樹最深刻,他家的院墻就比別人家的要高出一半,同時又是在高墻上居然能長樹,讓我幼小懵懂的心靈很難想得通。但是這個冬天,我不知道它是否還活著。院墻上還有好幾處墻壁坍塌了。聽到我走了,菊香和她的媽媽都出來了,菊香的媽媽守了半輩子寡。本來瘦小的身子被農(nóng)活壓得更弱小了,她把兩只手互相插在袖筒里,寒顫著挽留我的話。在狗叫聲中,漸離漸遠(yuǎn)了萬平的宅院。想象這老宅的過去,真有“朱雀橋邊野草花,烏衣巷口夕陽斜。”的韻味襲上心頭,這深宅大院都是萬平的那位曾經(jīng)是富農(nóng)的爺爺修建的。似乎那個拄著拐棍的老人又蹣跚著,用小步走動著。這個映像又是在我奶奶去世后,他拄著拐棍前來幫忙入棺留給我的。 日子似乎并不就此平靜,次年暑假,依然是燥熱,我仍在屋內(nèi)寫字。哭聲又在屋外急促地哀嚎。我駭然,似乎是有些準(zhǔn)備,但仍舊心悸著,父親的腳步果然隨著哭聲急急離去,然后是母親匆匆地交代,和匆匆地離開了家。 “但我結(jié)果確定會去一次的。結(jié)果,當(dāng)大夫報告我必需回去一次的功夫。”他樂觀地笑了。 恰巧要在城市郊區(qū)辦點事,便悵然驅(qū)車前去。工作很快辦完,所以泊車坐看這很罕見人跡雕刻的天然得意。鐵路雙方寬大的河流上已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,變得純潔寬大起來,不遙遠(yuǎn)綿亙不絕的山巒在風(fēng)雪中像一群鎮(zhèn)定鄭重的好漢,肩上扛著一層淺淺的白,卻安如磐石,巍峨矗立,近處河濱的樹的枯枝上也若隱若現(xiàn)地裹上了一絲棉絨籌備越冬似的。原文鏈接:http://www.lylxnc.com/hangqing/show-45344.html,轉(zhuǎn)載和復(fù)制請保留此鏈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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